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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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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裏的夜, 要冷的多,江笙圈成一團縮在被子裏,半夜還是被凍醒了過來。

她起身穿了衣服, 在屋裏裏來回走了兩圈, 活動了一下被凍得有些僵硬的手腳。

許是屋子隔音不好,她這邊剛有動靜, 隔壁霍宴執那邊就知道了, 沒一會兒,就敲響了她的房門。

嘟嘟兩聲, 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出。

江笙打開門, “吵到您了?”

霍宴執身上披著衣服,整個人不見淩亂,不像是從睡夢中起來的樣子。他進到屋裏,將門推上。

“是傷處疼醒了?”

江笙搖頭, “屋裏有些冷,把我凍醒了。”

屋子外面就是天寒地凍,小姑娘不似他們男人,身強體壯扛得住嚴寒, 這一點,倒是被霍宴執疏忽了。而且, 在體感上,她的屋子要比自己的那間溫度低一些。

“離天亮還早, 抱著被子, 去我屋裏吧。”霍宴執替江笙把衣服攏好, “兩床被子搭一起, 大概會好些。”

江笙聽到要去他的屋裏, 心裏像養了只小鹿, 一直突突的跳個沒完。唇角那淺淡的笑意還要小心的藏好,生怕被他瞧出些端倪來。

江笙抱著被子踏進他的屋子裏,頓時覺出一陣暖意撲面,再一瞧,他這邊比自己那邊多了好幾組暖氣片,而且位置在中間,左右屋子擋著風,明顯都比別處好。

霍宴執見她站在門邊不動,笑著瞧她:“怎麽,凍傻了?”

“您說您認識住持,起初我還不信,但現在是真信了,安排住處都比別人的好。”

這一點,霍宴執並不否認。

“很多人爭著去做王者,而不是淘汰者,不無道理。”霍宴執接過她手裏的被子,鋪到床上,“去休息吧。”

“那您呢?”

霍宴執身上衣服一直未脫,“我去你屋裏。”

江笙那邊連床被子都沒有,他又經常穿的這麽單薄,不凍病才奇怪。

她拉住霍宴執的衣袖,“我也不睡了,您就在這邊吧。”

霍宴執性子灑脫,從不拘泥於小節,想了想,終歸沒有回那間冷的要命的屋子。

畢竟,犧牲一晚不睡覺沒什麽大礙,但要是病了一個,明天回家的行程就要耽誤了。

江笙坐在床邊,用被子裹在了身上,一直盯著霍宴執瞧。

說實在的,今日是第一次,在這個時間,還和他待在一處,霍宴執的存在感很強烈,讓人片刻不能忽視,即便這樣安靜的坐在那裏,都像一幅畫似的,讓人忍不住的瞧。

她大概是魔怔了,耳邊一直在循環沈藍今晚的那句話,“你們天天在同一個屋檐下,拿下他,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嗎。”

拿下他,還不是時候。但,不是不能打聽打聽。

“我臉上有花兒?值得你這麽瞧。”霍宴執慵懶的靠坐於椅子裏,手撐著額角,眼神透著些散漫。

江笙躲在被子裏的手握成拳,面容上卻顯不出什麽變化,閑聊似的開口:“回家以後,您看,您要不要回趟老宅?”

霍宴執笑了笑,這模樣,在夜裏,更是極盡的肆意張揚,“不用,這些事不需要你擔心。”

“哦,那......”

看出她的吞吐,霍宴執道:“有話直說,又忘了?”

江笙幹脆一鼓作氣:“那天晚上來家裏的,是您前女友嗎?”

前女友?霍宴執瞇眼想了會兒,才明白她問的是誰,上次就在追問這人,這次清醒了,還這麽在意。

“不是。”霍宴執回答的很肯定,他說完,註意著江笙的神情,雖然她盡力在控制,但那細微的歡愉,還是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了。

“那她......”江笙還欲繼續再問。

霍宴執卻沒有允許,“笙笙,有些事情,和你無關,不需要你去操心。你如今的精力,該專註在學習上。有沒有想好去哪裏上學?”

江笙何等聰明,意識到這是霍宴執不願她觸碰的區域。

“國外的學校有沒有想過?”

“去國外?”江笙本能想要拒絕,去國外的話,自己離他就更遠了。他這年紀,等自己再完成學業回國,大概孩子都能滿地跑了吧。

“我不去。”江笙拒絕,帶著些小脾氣,“要去您自己去吧。我睡了。”

她說完,裹著被子,倒頭躺了下去,雖然知道現在不是時機,但她還是想著早些知道他的喜好和過往。

但霍宴執還把她當成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,高考高考,就還有幾個月而已。忍一忍就過去了,想他雖然模樣出挑,但脾氣屬實不怎麽好,大概率也不能在半年內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了。

江笙這麽想著,就昏昏沈沈的睡了過去。

沒一會兒,霍宴執便聽到床上女孩兒均勻的呼吸聲,他走過去,替她把被子拉好,笑著搖頭。

她這小心思,捂的這麽不用心。不過,霍宴執倒是不怎麽擔心,畢竟這個年紀的女生,會對自己身邊的男性存在一定的崇拜感,若不是她父親身故,恐怕如今也沒他霍宴執什麽事,她該崇拜的,就是她的父親了。

自己這個年紀,年長她這麽多,如今兩人清清白白,外界都傳言漫天。要真是有些什麽,這京都城的吐沫星子,就能把她給淹了。

霍宴執轉身出屋,點了根煙。

這邊打火機剛熄滅,那頭兒蔣臣之就揉著眼睛縮著脖子出來了。

“宴哥,還真是你。”他走過來,伸手拿了霍宴執的煙盒和打火機,給自己也點了根,“真tm的冷。”

霍宴執看著遠處的天,雪停了有一陣了,明日該是個晴天。

“明天盡早啟程,晚了雪化開,路就更難走了。”

蔣臣之默了默,還是忍不住抱怨:“我真覺得嫉妒,宴哥你從來就沒對我這麽好過,大過年的跑山裏來祈福,要是我,該愛上你了。”

霍宴執擡腳踹了他一下,“你要是個屁大的孩子,天天餵你吃餵你喝也不是不行。”

“嘿嘿,不是我說,外面這麽說的人多了去了,你疼這孩子疼的沒邊兒,容易給她招事兒,那些女的都受不了。”

就像吳語儂,變著法兒的給人添堵。

霍宴執自然知道,他吐出口煙圈,一派雲淡風輕,“她不是養在籠子裏的小鳥,不怕這些。”

蔣臣之哈的一笑,“不是小鳥,今天都被欺負成醜小鴨了。要不是你替她把宋雯雯給治了,她就該沒毛了。”

霍宴執看他一眼,那眼神雲山霧罩的,把蔣臣之看的一陣心慌,“你幹嘛這麽瞧著我?”

霍宴執滅了煙,擡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,“相比起來,倒還真是你更需要我照看一些。”

蔣臣之一臉懵,“什麽意思啊?”

霍宴執沒說話,轉身回了屋。

被留下的人打了個哆嗦,才想起來自己還站在天寒地凍裏,連忙回了屋。但蔣臣之從回去就沒再睡著,從小嬌生慣養的身體,睡這地界兒,屬實有些委屈了,所以天一亮,他就去敲了霍宴執的門。

門打開,蔣臣之就往裏鉆,卻被霍宴執堵住了去路。

“讓我進去啊,裏面藏人了啊?”蔣臣之說著,擡眼瞧見了霍宴執脖頸側面的傷口,發現新大陸似的叫嚷:“咬痕?行啊宴哥,這是玩兒的多high啊。”

霍宴執瞇著眼,勾唇一笑,“活膩歪了就繼續。”

蔣臣之確實覺得這事新鮮,萬年獨身的霍宴執,居然被人在脖頸上咬了一口,關鍵這痕跡還是新的。怪不得從來不穿高領衣服的人,破天荒的穿了件高領毛衣。

他剛想繼續八卦,忽然聽到霍宴執身後的屋子裏,有個嬌軟耳朵聲音打了個哈欠。

“臥槽,女人?”

霍宴執耐心用盡,“江笙在屋裏,你進來不方便。”

大門無情被關上,蔣臣之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江笙為什麽會誰在宴哥的屋子裏?

難道外面的傳言是真的?

宴哥脖子上的痕跡是江笙留下的?

不會吧,宴哥不像這種人啊......

整整一早上,蔣臣之都魂不守舍,生怕自己知道了什麽驚天秘密要被滅口。

早飯時,江笙看他恍惚,出聲關心:“蔣叔叔,你不舒服啊?”

霍宴執撩起眼皮來看他一眼,蔣臣之不敢亂說話了。

“沒事,就是昨晚沒休息好。不礙事。”

江笙笑了笑,“原來是這樣,我也沒休息好,我屋子裏太冷了。”

“哦,所以你就去了宴哥的屋子啦?哈哈。”蔣臣之松了口氣,眼前這還不過是個高三的孩子呢,他這是胡思亂想什麽呢。

“對啊,他的屋子比我的暖和,他的床比我的軟,連他的被子都比我的厚,你說氣不氣。”

蔣臣之還是有些淩亂,腦子裏畫面越來越多,她睡了宴哥的床,蓋了宴哥的被子,還咬了宴哥的脖子。

蹭的一聲,蔣臣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,表情怪怪的,一肚子疑問又不能問,憋的難受,“你們吃你們吃,我出去涼快涼快啊。”

江笙瞧他逃跑似的,奇怪的問:“他怎麽了?”

霍宴執哼笑一聲,“頭腦簡單,天一冷,供血不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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